該養在缸裡的魚

後來我並沒有在五天之後說出口，因為我延長到了十天，並且這個連續的痛只維持了一個禮拜。現在勉強算是一個月了吧，將一些專頁設為搶先看，底下的留言極度赤裸髒污充斥的傷害，但我依然吞下，因為現代人的留言裡總是能向掏金一樣掏到些可用的訊息。我發現圖片式的留言越來越多了，我猜想是否大家比較喜歡圖片式的吸收方式。因此我前兩天也效仿了一下，我用手機便條寫了一首詩，截圖傳上我的臉書，內容是這樣的：

強迫自己，每天
塞一把利刃到自己眼裡
雖然刀並沒有錯
錯的是我，柔軟的
眼球迸裂 流出濃稠的腐臭的蛋液
配上一片吐司
權當今天的早餐

一開始，平常不按我讚的人按讚了，我很興奮，是否代表這個假設能被驗證呢?後來的一整天只有六個人按讚這篇我起興而做的詩。這篇作品果然是太殘破了，我原想偷天換日，看是否有人這是別人的詩而分享出去，那我就是真的成功了。但當然沒有，比起這個我更傷心的是，某個願意按我旅遊照片讚的人，卻遲遲不「已讀」我接連幾天的議題貼文還有這篇負面詩作。其實就是為了讓他看見而寫的，他曾對我說_年輕人要多看各種新聞，不要只看某一台_當時我無法反駁，因為那時的我幾乎不看新聞。為了瞭解他也好，或是為了瞭解這個世界也好，即使讀這些議題、看這些政治言論，讓我不能適應的像是哽著一根魚刺，我認了。一個月了，我強迫自己每天閱讀他們的政治、他們的閒語和攻擊、他們的長篇大論、他們的分析、他們的情緒感染。就像我之前說的，我覺得年輕人(也並不概括全部)最棒的一點是，我們相信要用不同的角度去看一件事是重要的，我們有勇氣和精力繞遠路去甚麼都看一些。一個月了，我從感嘆自己是個社會議題初學者，到現在偶爾似乎能看懂一些內容，我好像真的能突破這個不懂也不想懂的瓶頸，好像距離那人近一點了。

我寫這首詩只為了讓他看到，讓他知道我有正在努力。同時他有一天是要知道我的黑暗的，我希望他已讀這篇文章，就像已讀我的黑暗面，多希望他能接受我其實是一個這樣的人。但我失敗了。

2019/12/18
詩作於2019/12/16